慕伶歌聞言,嘴角微微上揚,勾起了一抹邪魅的淺笑。盈盈地抬起了手。輕輕地撫了撫云髻之上的發簪,眸光之中閃過了一抹不屑之色,淡淡地說道:“那我倒是想要問問咱們的二少爺。你算是什么東西?!”
“我才不是東西……”
話才剛剛說出了口。慕康輝微微一怔,他竟一時間大意了。順口就說出了這句話。
“噗嗤!”
慕伶歌和王氏聞言,兩人皆是笑出了聲音來。慕伶歌卷起了帕子,掩住了一雙不染自朱的唇。不屑地撇了一眼慕康輝。諷刺道:“還以為咱們丞相府之中的二少爺,在外游學這么長的時間,能夠有什么長進。卻不曾想。還是草包一個。”
“你說什么?!”慕康輝的面色一沉。他這位平日里只會吃喝玩樂的二世祖,最忌諱怕旁人說他什么都不是。當他聽見了慕伶歌的話之后,面色似是籠了一層寒霜一般。怒喝道:“你只不過是一個下賤戲子肚子當中爬出來的下賤種,你也敢這般對我說話,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!”
說吧,慕康輝抬手便是一巴掌,朝著慕伶歌那張欺霜賽雪的臉上,狠狠地抽了下去。
慕康輝的手還沒有落下,幽蘭猛地一個閃身,直接擋在了慕伶歌的身前,抬手便是一掌,直接打在了慕康輝的胸口之上。
噔噔噔……
當即,慕康輝向后倒退了數十步,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剛剛澆過水的牡丹花圃之中,一身皎月白的錦緞華服,頓時是臟了一大片。
慕康輝怒急,猛地站了起來,咆哮道:“慕伶歌,你這個有爹生沒爹養的賤種,小爺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小爺的厲害!!”
“呵呵!”慕伶歌勾唇冷笑,眉眼之間,滿是濃濃的不屑之色,冷冷地瞥了一眼慕康輝,譏諷道:“你又多厲害我是不知道,不過,我還是知道禮義廉恥的,我爹,也就是你爹,這話,貌似不應該從你的嘴巴當中說出來吧!”
冷冷地剜了一眼慕康輝,似是沒有看見,正在不遠處的慕晉元一般,打方才,慕康輝走進了丞相府的后花園當中之時,慕伶歌便已經瞧見了,慕晉元就在不遠處,想來,是剛剛在王氏的清蓮苑過來,路經后花園。
待慕晉元走近之時,慕伶歌方才開了口,激怒了慕康輝,想要的就是看看慕晉元對自己的寶貝兒子,是一個什么樣的態度,也好讓他瞧瞧,慕康輝是什么德行。
慕伶歌眉黛淺凝,唇角微微下垂,瞧著慕康輝朝著自己沖了過來,不慌不忙地開了口,冷聲說道:“想來現在,咱們丞相府的二少爺,還沒有功名在身上,你可知道,沖撞了本郡主,乃是死罪嗎?!”
“郡主,就你這個賤人,你也配,看我今天不替父親好好教訓教訓你,不扒你一層皮,我就不叫慕康輝!”言畢,慕康輝四下的張望,目光落在了一根樹枝之上時,一把將樹枝撿了起來,直接朝著慕伶歌扔了過去。
幽蘭見狀連忙起身,便要施展輕功攔截下來飛來的樹枝,可與此同時,在幽蘭的身后,卻傳來了慕伶歌冷幽幽的聲音,“讓他打!”
“啪!”
幽蘭猛然轉過了身子,不解的看向了慕伶歌的同時,那半截樹枝正擦著慕伶歌的云髻飛了過去,帶下了慕伶歌云髻之上的繞金絲翡翠海棠簪,簪子上的流蘇,纏繞在了樹枝上,掉進了長廊后的一口枯井當中。
慕伶歌不怒反笑,扯了扯裙幅,緩緩地站了起來,一旁的王氏滿是震驚,剛剛那根樹枝飛來之時,若不是因為慕伶歌稍稍地側了側頭,怕是會刺傷了慕伶歌的眸子,可再瞧瞧慕伶歌,像是沒事人似的,一張欺霜賽雪的臉上,不驚一絲一毫的波瀾,唇角噙著一抹冷笑,望著不遠處的慕康輝。
“小賤人,算你命大……”
慕康輝的話,剛剛說出了口,只舉得身后一道巨大的身影,將自己籠罩在了其中,緩緩地回過了身來,竟赫然的發現,慕晉元就站在自己的身后。
“父、父親……”慕康輝的聲音顫抖了起來,看著慕晉元一雙銳利如鷹一般的眸子當中,射出了冰冷的寒意,不由得,縮了一記哆嗦,“您、您怎么也在?!”
“哼!”慕晉元冷哼了一聲,道:“若是我不在,我還不知道,我丞相府的二少爺,究竟是什么德行!!”
“父親,我……”說話間,慕康輝猛地轉過了身子,看著慕伶歌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,面色頓時一沉,怒聲道:“賤人,你竟然敢算計小爺!”
“啪!”
慕康輝的話音剛剛落下,慕晉元猛地一巴掌,狠狠地摑在了慕康輝的臉上,怒喝了一聲,道:“游學這幾個月,我看你是學到了狗肚子里邊去了吧!”
“父親,是慕伶歌那個小賤人,先挑釁孩兒……”
“啪!”
慕康輝的話還沒有說完,慕晉元又是一把掌,打在了他的臉上,怒喝道:“混賬東西,看我今天不好好讓你張長記性,伶歌可是皇上親封的清河郡主,你以下犯上,伶歌要了你的腦袋,都是合情合理的!!”
原本,慕康輝在聽聞了慕伶歌被封為了清河郡主還有些不相信,想要來試探試探慕伶歌,可是,現在這話是從慕晉元的口中說出來的,可由不得慕康輝不相信了,他側目看向了慕伶歌,須臾,慕康輝從慕伶歌的身上扯回了目光,看向了慕晉元,顫聲道:“父親,您說的可是真的?!”
“我怎么會有你這么個草包兒子,趕緊給我滾去祠堂,沒有我的命令,不得踏出祠堂一步。”慕晉元沉聲道。
慕伶歌聞言,微微地蹙了一下秀眉,從慕晉元的話中,慕伶歌能夠知道,慕晉元是有心護著慕康輝的,若是,慕伶歌當真動了怒,即便是,她命人出手責罰了慕康輝,也不足為過,更何況,慕晉元早就已經知道慕伶歌和張氏之間的詭譎暗涌,又怎么能夠將自己唯一的兒子交給慕伶歌來處理,便只能夠搶先一步,處罰了慕康輝。
可誰知,慕康輝卻不依不饒了起來,在丞相府之中這么多年,慕康輝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氣,他身份貴重不說,單憑著白氏和慕晉元的疼愛,他什么時候被罰跪過,“父親,孩兒沒有錯,錯的都是慕伶歌那個小賤人。”
“啪!”
前兩個耳光,慕晉元還手下留情,并沒有太過用力,可是,現在瞧著慕康輝這般蠢頓如豬,當即,心中窩火,猛地一巴掌直接將慕康輝在原地打的轉了一圈,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,“父親!”
“你給住口!”慕晉元怒喝了一身,側目看向了身后的阿四,吩咐道:“將這個小畜生給我待下去,關在祠堂之中,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放他出來。”
呵呵!
慕伶歌的心中冷笑了一聲,微微地瞇了瞇一雙星眸,心中暗忖,若是自己這般沖撞了慕晉元,他會不會也這般維護自己,還是說,早早的就將自己關進了祠堂之中。
冷幽幽地看了一眼慕康輝,唇角微微上揚,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,瞧著阿四踱步上前,慕伶歌折纖腰以微步,徑直地朝著慕晉元走了過去。
就在這個時候,阿四將慕康輝攙扶了起來,剛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,在慕康輝的身后砸過來了慕伶歌冰冷刺骨的聲音,“慢著!”
慕晉元和慕康輝聞聽了慕伶歌的聲音之后,微微地一怔,前者是因為擔心慕伶歌會責罰慕康輝,而后者的心中,卻想著慕伶歌還有什么花樣。
慕伶歌的木管漫過了慕康輝落在了慕晉元的身上,啟唇道:“剛剛,二哥朝我扔了樹枝,想必父親也是瞧見了,我剛剛才發現,我頭上的簪子不見了,二哥替我找找吧。”
“哼!”慕康輝冷哼了一聲,不屑地睨了一眼慕伶歌,沉聲道:“不就是一個破簪子,還要讓本少爺親自尋找,咱們丞相府之中,什么時候連一個破簪子都買不起了,我這就讓下人出去買十支八支的回來。”
“呵呵。”慕伶歌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,微微地瞇了瞇一雙星眸,眸光挪到了慕康輝的身上,淡淡地說道:“怕是二哥買不起。”
聽見了這話,慕晉元微微地蹙了下眉,看向了慕伶歌,瞧著她面帶冷寒,微微地瞇了瞇雙眸,試探著開口問道:“伶歌,那簪子可是皇上……”
“沒錯,皇上賞賜的物件兒當中,我最為喜歡的就是這支簪子了,只可惜,現在不知道被二哥打到什么地方去了。”慕伶歌淡淡地說道。
“小姐,奴婢剛剛瞧見,那簪子掉進了井里頭,怕是,要二少爺親自下去找了。”幽蘭踱步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后,抬手指向了身后不遠處的枯井。
“這么深的枯井,怕是二哥下去也會有危險的,不如,我還是進宮面見皇上,再跟皇上要一支簪子。”慕伶歌笑吟吟地說道。
幽蘭看了一眼慕伶歌,便猜出了慕伶歌的心思,幫腔道:“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問及小姐,是怎么遺失了賞賜物件兒的?”
“哎!”慕伶歌輕嘆了一聲,道:“還能夠怎么說呢,只好實話實說了唄。”
慕晉元聞言,虎軀一震,面色頓時蒼白如紙。
慕伶歌瞧見了慕晉元的面色,顯然是在擔心他的兒子,便繼續開了口,“遺失皇上賞賜的物件兒,可是死罪,就是不知道,皇上是只會要了二哥的腦袋,還是要了丞相府所有人的腦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