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童謠眉梢微微一挑,唇角之上的笑意更加的濃郁了起來,欣長的睫羽微微一顫。端起了手邊的茶盞。放在了唇下,輕輕地呵了一口蘭氣,輕飲了一口。抬起了眼眸。將目光落在了慕伶歌的身上,瞧著。慕伶歌依舊屈膝,心中不由得掀起了一片揶揄的冷笑。
今后。慕伶歌見到了自己,便要向自己行大禮了。再也不是姐妹之間的平禮了。
想到了這里。慕童謠唇畔之上的笑容,便越發(fā)的濃郁了起來,自打慕伶歌回到了丞相府之后。一切。都在不知不覺之中改變了。想她堂堂國相府之中的嫡出小姐,漸漸地。已經(jīng)不如一個從戲子肚子當中爬出來的下賤胚子。
今兒,終于讓慕童謠揚眉吐氣了一次。目光之中充滿了濃濃地不屑,目光漫過了手中的杯蓋,冷冷地掃了一眼屈膝之中的慕伶歌。
慕童謠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盞,唇角微微上揚,似笑非笑地看了慕伶歌一眼,“呦,妹妹,你瞧瞧姐姐,關(guān)顧著欣賞你送給我的首飾了,竟忘記了讓你起身了。”
說著,慕童謠抬了抬手,莞爾道:“快起來妹妹吧。”
慕伶歌盈盈地站了起來,面上陪著笑臉,淡淡地說道:“謝過鄉(xiāng)君。”
話落,慕伶歌舉步微搖,徑直地走到了白氏的身后,抬起了雙手,輕輕地給白氏捶起了背來。
白氏一雙眼眸彎成了弦月狀,朝著慕童謠笑了笑,道:“童謠啊,你給咱們丞相府立了這么大的功勞,你讓祖母怎么賞賜你啊!?”
“祖母,前些日子,您不是賞賜了孫女兒一個碧玉琉璃的項圈嘛……”慕童謠說著,將目光瞥向了慕伶歌,唇角勾起了一抹充滿了揶揄的冷笑,微微地眨了眨雙眸。
“這……”白氏的臉色微微一變,那個碧玉琉璃項圈,那日明明在慕童謠犯了錯之時,因為慕伶歌的補救,轉(zhuǎn)送給了慕伶歌,現(xiàn)在,慕童謠又要想要將碧玉琉璃項圈要會去,白氏瞇了瞇雙眸,對于慕童謠的不懂事,白氏的心中只感覺一股厭煩。
白氏伸出了手來,輕輕地握住了慕伶歌的手,輕聲地說道:“歌丫頭……”
慕伶歌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淺笑,點了點頭,莞爾道:“孫女兒明白。”
說著,慕伶歌將目光落在了幽蘭的身上,吩咐道:“幽蘭,你回我的房中,將碧玉琉璃項圈給姐姐拿來。”
“是。”幽蘭面色一沉,冷冷地看了一眼慕童謠,轉(zhuǎn)身走出了正堂之中。
慕童謠的嘴角之上的冷笑愈發(fā)的濃郁了起來,抬起了染著鳳仙花蔻丹的手,輕輕地撫了撫云髻之上的發(fā)簪,美眸流轉(zhuǎn),淡淡地笑了笑,對慕伶歌說道:“妹妹,姐姐是真心的喜歡那碧玉琉璃項圈,妹妹,不會怪姐姐奪人所好吧!?”
慕伶歌臉上帶著一抹淺笑,對慕童謠說道:“自然是不會,鄉(xiāng)君乃是咱們丞相府之中的嫡出長女,而且又是皇上親自封賞的鄉(xiāng)君,只要是姐姐您想要的,妹妹自然不會多說一個不字。”
白氏聽聞了慕伶歌的話,面色一喜,輕輕地拍了拍慕伶歌的手,莞爾道:“咱們歌丫頭懂事。”
張氏目光冷冷地掃了一眼慕伶歌,現(xiàn)在,張氏有了更加大的籌碼,若是想要了慕伶歌的小命,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,張氏的嘴角上揚,勾起了一抹冷笑,端起了一旁桌案之上的青瓷茶盞,放在了唇畔,呵出了一口蘭氣,吹涼了茶盞之中的龍井茶,輕飲了一口,抬起了眼眸,看了一眼慕伶歌。
“伶歌啊,你姐姐受了封賞,得了皇上的賞賜了,成為了鄉(xiāng)君,你看看,在咱們闕府之中,只有沁雪居算是小的,作為鄉(xiāng)君,沁雪居是不是顯得有些寒磣了一些。”說著,正是將目光落在了白氏的身上,淡淡地笑了笑,繼續(xù)說道:“方才,我和你祖母正商量,想要暫時先放下給你修葺院子,想要給你姐姐重新整修一下沁雪居,你意下如何啊?”
慕伶歌聞言,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,宛如老僧入定一般,不驚絲毫的波瀾,淡淡地說道:“大娘您說的極是。”
“伶歌,你可不要怪大娘,咱們丞相府中的銀子,都跟海樣流水似的,錢銀有限,你且再等等。”張氏心中另有盤算,慕伶歌出手闊綽,想來,讓唐管事修建慕伶歌的新院子,來算計慕伶歌,恐怕依然是不成了。
慕伶歌聽聞了張氏的話,眉梢微微向上挑,瞧著張氏的臉,慕伶歌便能夠猜出來幾分,張氏的心中在盤算著什么。
“大娘的意思,女兒明白,女兒就怕會影響祖母的休息。”慕伶歌一邊繼續(xù)給白氏捶著雙肩,一邊淡淡地說道。
張氏聽見了慕伶歌的話之中,面上帶著一抹笑意,哂笑道:“你能夠明白自然是好的。”
白氏聽見了張氏的話,嘴角微微的抽了一下,一雙渾濁的老眸,瞥了張氏一眼,輕咳了一聲,道:“時辰不早了,以免耽誤了吉時,去祠堂吧。”
“是。”眾人站了起來,異口同聲的應(yīng)答道。
須臾,丞相府的眾位主子,便走出了正堂之中,白氏走在最前頭,身后跟著慕晉元和張氏,隨后是劉氏,慕伶歌走在最后,側(cè)目看了一眼慕伶歌,放緩了步子,輕輕地扯了扯慕伶歌的衣袖。
慕伶歌駐足,側(cè)目看向了王氏,輕聲地說道:“四姨娘可是有事?”
王氏眉黛淺凝,沉吟了片刻之后,抬起了眼眸,瞧著白氏和慕晉元眾人,已經(jīng)和她與慕伶歌拉開了距離,便俯身在慕伶歌的耳畔,輕聲地說道:“二小姐,現(xiàn)在大小姐被皇上親自封為了鄉(xiāng)君,你可有什么打算嗎?”
慕伶歌唇角扯出了一抹淺笑,輕聲地說道:“等!!”
“等?!”王氏的臉色微微一怔,不由得,將眉頭緊緊地皺成了一個“川”字,聲音顯得有些急促地對慕伶歌說道:“二小姐,難道,現(xiàn)在咱們就只能夠等了嗎?”
王氏朝著眾人的方向看了一眼,挽起了慕伶歌的手臂,加快了步伐,一邊朝著眾人走去,一邊對慕伶歌說道:“張氏心腸狠毒,現(xiàn)在慕童謠又被封賞為了鄉(xiāng)君,怕是,張氏會更加的有恃無恐了。”
說著,王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,“哎!或許二小姐不著急,可是,我卻已經(jīng)等不了,眼瞧著,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,恐怕,張氏早已經(jīng)將我視為眼中釘、肉中刺,已然是不得不除了!!”
“呵呵。”慕伶歌淡淡地笑了笑,朱唇微啟,口中發(fā)出了宛如雨打銀盤時發(fā)出的清脆聲響,“若是四姨娘相信我,就暫且等等,我敢斷言,慕童謠這個鄉(xiāng)君是做不長的!!”
“二小姐可有十足的把握?!”王氏蹙了蹙眉頭,對慕伶歌問道。
慕伶歌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淺笑,輕輕地頷了頷首,莞爾道:“四姨娘莫要害怕,只要有我在一天,就能夠保證,你和腹中的弟弟平安無恙。”
“那我就多謝二小姐照顧了。”王氏臉上揚起了一抹淺笑,可是面色卻還是有些顯得不那么好看,在王氏看來,張氏背后的勢利愈加龐大,而慕伶歌卻是一個人在戰(zhàn)斗,王氏的心中有些微微的動搖,可是,在王氏的心中,她依舊愿意選擇相信慕伶歌,因為,在丞相府之中,她除了能夠依靠慕伶歌,就在也沒有任何的靠山了。
“哎!”王氏輕聲地嘆了一口氣,跟著慕伶歌,尾隨在眾人的身后,朝著慕家的祠堂走了過去。
慕伶歌看出了王氏的擔(dān)心,可對于慕伶歌來說,卻是絲毫沒有任何的畏懼,唇角之上的笑容更加的濃郁了起來,緊了緊扶著王氏的手,似乎是在給予王氏自己的力量。
王氏感覺到了慕伶歌手中的溫度,心中忽然多了一絲安全感,嘴角噙著一抹和善的淺笑,對慕伶歌點了點頭。
慕家的祠堂外,丫鬟、婆子們恭恭敬敬地候著,瞧見了眾人前來,齊齊地見了禮。
白氏側(cè)目看了一眼周婆子,輕聲地說道:“都已經(jīng)準備好了嗎?”
周婆子點了點頭,回道:“按照老夫人的吩咐,都已經(jīng)準備好了,就等老夫人、老爺夫人和大小姐祭祖了。”
白氏點了點頭,徑直地走進了慕家的祠堂之中,隨后,眾人緊跟在了白氏的身后,走進了祠堂當中。
白氏為首,跪在了慕家的列祖列宗的排位前,焚香、俯身、叩首,起身在叩首,“慕家列祖列宗在上,慕門白氏,協(xié)同子孫上香,為咱們慕家之女慕童謠得了皇上的封賞,封為鄉(xiāng)君,再次,感謝祖先庇佑。”
言畢,白氏緩緩地站了起來,周婆子扶著白氏,朝著香案走了過去,白氏將手中的三支香,插在了香爐之中,可是,忽然之間,白氏手中的三支香突然折斷。
頓時,白氏不禁瞪大了雙眼,面色似雪,立馬側(cè)目看向了身旁的周婆子,沉聲道:“這是怎么回事?!”
周婆子臉色一變,沉聲道:“老奴也不知情啊!或許是……”
“是什么?!”白氏聲音一沉,冷聲喝道。
“老奴不敢說!”周婆子一下子跪在了白氏的面前,額頭之上汗流如漿,聲音顫抖地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