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墨云一怒斥,又連加排斥和躲閃,對方委實是著急了,直接將自己的衣服脫凈了,粘上去勾住他的脖子又攬又抱的。
“太子你說什么呢,我不是季初凝又能是誰?”這也是一時激動了,連聲音也不壓下去,直接用平常的聲音講了話。如此一來,光從聲音就能辨認出她絕非季初凝!
她原本也沒有想過很仔細的裝季初凝的樣子,她原以為,長夜里,她只需稍加,男人便會難耐,直接上鉤的。可怎想這個周墨云這么的難擺平!居然還當真是個柳下惠!
周墨云碰到她的肉體,神經一跳,狠狠地將她推開,怒喝道:“滾開!少來惡心我!”
他平生最反感的就是這種不知廉恥的,多碰一下都嫌臟!
周墨云不想再理她,轉身想要出門去,但,他卻怎么也推不開這個門。這個門居然被人從外面鎖住了!
他下意識便覺得,定是屋子里的這個女人著人干的,遂憤道:“你竟然還讓人把門鎖了!”
門居然從外面鎖上了?原先有這樣的計劃嗎?她也有些懵了,完全不知道啊……
剛才顧著周墨云,也沒注意有人在外頭鎖了門!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,這個時候,只聽“滋滋”地聲音,循聲而望,門板上竟竄出了一條火舌。那火一鉆上門板,很快的便蔓延開來,一下子蔓延至整個門,燒得嚯嚯地響。
“著火了!”她一驚,本能的就去抱住了周墨云,囔著:“太子救我!我怕!”
周墨云又著急眼前的火勢,又反感身后這女的竟還有時間來摟摟抱抱的,一時間也是急上了眉頭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又是看著眼前的火,又是推著身后那煩人的女人。
這個時候,看見了門外閃來了一個丫鬟人影,聽她喊了一聲:“不好!著火啦!西廂房著火啦!”這聲音,認得的人,便聽得出來是溫涼冰的。
她聽了,立馬對外頭道:“涼冰!快叫人來救我們!”
周墨云心里罵了聲蠢貨!這個女人這么一喊,分明就是讓人知道了他倆現在共處一室!
便聽溫涼冰在外放聲地大喊:“快來人啊!西廂房著火啦!太子還在里頭呢!快來人救火啦!”
黑夜里這一聲叫喊,劃破了原本的寂靜。一時間,所有人紛紛破門而出,有的甚至連衣服都來不及穿一下,一見西廂房火亮亮的,想起里頭還有太子,不知是爭功的還是怕惹出禍患的,皆一個個火急火燎地拿著鍋碗瓢盆就往西廂房沖。
季尚賢和竇夫人倆人,一聽見這個動靜,都立馬從榻上跳起來,急得往西廂房這里趕。季尚賢更是著急得鞋都沒穿好就跑過來,萬一太子在他這里出了事情,那可是掉腦袋的罪啊!火急火燎的,跑得那是一身是汗。
先前為了防走水,西廂房外的院子里就擱了一大缸水,沖出來的人個個都搶著舀那些水去滅火,季尚賢一邊擦著汗一邊囔著:“快點快點!都給我快點!你們……你們去個人,先去把太子救出來!”
隨侍的太監童彬也大老遠的跑了過來,在那兒急得直跺腳:“哎喲!我們的太子爺還在里面呢!我們的太子爺要是出了什么事兒,你們擔待得起嗎!”
季尚賢本就著急著,如今這個太監一來,倒是讓他更加不耐煩:“聽見沒有你們幾個!還不快進去救太子!太子要有什么事情你們都得負責!”
有幾個人打算硬沖,可剛邁出個步子,一下子就蔫了,躊躇不動。這火就燒在門上,誰能破門?誰能沖得進去救太子?于是一個個,又是抓緊盛水救火。
所幸火勢根本不大,也就燒了扇門,沒有再燒往其他方向,也沒往里再燒進去,一群人沒兩下子就將火給潑滅了。
火勢一滅,幾個下人們都呼了口氣,駐足擦汗。
季尚賢連連跺腳喝道:“都傻愣著干嘛!還不趕緊進去救太子出來!”
幾人竟忘了這茬!都連忙扔下了鍋碗瓢盆,擠上前去要開門,又發現門被一捆銅給鎖了,銅鎖燒得發燙,碰不得,他們便都二話不說直接將門踹開。
這門不開還好,一開,委實都被里頭的景象驚呆了。
太子周墨云站在一旁,兩邊臉頰不知是因為怒氣還是因為方才的火,火辣辣的紅,一副氣洶洶地樣子在喘氣。而四小姐季初琳,就站在他身邊不遠處,拿衣物遮著自己光著的身子,因為羞愧至極,臉蛋紅得可以滴出血來。
看到這一幕,所有人都瞠目結舌,季尚賢更是一臉呆。至于季初凝,眾人看她只閉著唇也不說話,臉上是說不出的表情。
眼前的一幕確實是會令人浮想聯翩。大家自然內心都會暗自揣測起,這倆人在里面是怎么回事??太子初次和季初琳相見罷了,如何就偷得情來?
再者,看太子衣冠齊整,反倒是季初琳渾身都了,就一見外套遮蔽著身體,怎么說也稱不上,倒更像是季初琳自個兒送上門來人家的。
周墨云的神情眾人也看見眼里,是‘生氣’二字。眼前的門被破開之后,他見到了一伙人就這么錯愕地看著他們,更是怒氣沖沖,踏出了門去,厲聲對季尚賢道:“季太師,請管好你的女兒!年紀尚幼,便這般不知廉恥!”
周墨云的生氣和這番話,都讓下人心里形成了一個答案。人人都覺得,定是那季初琳不知好歹地送上門來倒貼沒錯了,然后再看周墨云的外觀神態,分明就是個“正人君子”,對季初琳的這等行徑鄙棄得不行。
有的人開始嘖嘖地嘆。真是想不到,季初琳平時看起來乖巧安靜,清純玉女,竟也會做這樣沒皮沒臉的事情來!都說是有其母必有其女,估計是她母親這樣教她的吧!
季初凝張了張唇,不知該說什么,最終還是搖了搖頭,對季尚賢道:“父親,妹妹這么做,實在太不把我這個姐姐放在眼里了!”說罷,也隨著周墨云離去。
自己的四女兒竟然要太子,且太子還是她的姐夫!季尚賢覺得自己的老臉都要丟盡了,罵了竇夫人一句:“看你怎么教的!連這種下作事都敢做!”便也急忙追上周墨云的步伐,要親自去向他解釋。
竇夫人哪里想得到,自己又被人反算計了!看見季初凝完好無事的出現了,她就知道了,季初凝不僅識破了她的伎倆,還在這里給她布下了局!
現在好了,鬧得全府上下都看見了季初琳的丑態,她和季初琳今后的臉都不知道該往哪擱!本也想一氣之下就走,可一想,現在她女兒這狀況太難堪,唯有轟走了那些下人,上前去把季初琳帶走。
季初琳很委屈,邊哭著邊對竇夫人說道:“太子他不僅不相信我是姐姐,而且也根本不被我所引誘……”
竇夫人狠狠地掐了她一下,暗罵道:“這事你還敢再說!不許再說了聽見沒有!”
竇夫人的確是支了這樣的一個招,讓周墨云跟季初凝兩個人分房睡,再讓季初琳里假扮成季初凝去引誘太子。一來想著,夜里瞧不清楚人,怕是就這么迷迷糊糊睡了也說不定;二來也想著,男人個個,夜里來個女人投懷送抱的,肯定也會迷怔了,就直接上鉤。
她對這件事情是抱有百分之百信心的,卻不知道,太子壓根不吃這一套,且計劃還中途多生枝節。
原先想著,這事情若成了,第二日便能讓那個太子負個責,多少也能讓季初琳當一個太子的妾室。結果,竟就這么白白被攪和!
季初凝被掐疼地“啊”了一聲,唯有低頭忍著哭意道:“知道了……”片刻后,又顫顫地問:“娘親,那場火是怎么回事啊?還有,為什么那個時候會有人把我們的門鎖起來……”
“還能是怎么回事!定然是季初凝和杜染音那兩個賤人做的!”竇夫人一時口快,便將這話說了出來,隨后,又立即察覺不妥,捂了嘴唇四周望了望,發現無人聽去,才安心了一些。她差點要忘記,季初凝如今已是太子妃,杜染音也已經是宮里的人,非議不得!
季尚賢追著周墨云要解釋這件事情,一口一個“女兒年幼不懂事”“回頭會好好教管她”,只求周墨云開恩,不要怪罪下來。否則,這事情一旦傳出去,季初琳終身名譽敗壞也就算了,還要連累他太師府蒙羞!他好不容易送了個女兒進宮里能穩住權勢,可不想半路上被另一個女兒給攪糊了!
周墨云被他纏得煩了,只好說道:“一日為師,終身為父。本宮念在你曾教習過本宮幾篇文章的份上,便不追究此事。只是,今后莫要再讓你那四女兒動那種心思,否則讓我知道的話——”周墨云不把話說全,只是哼了一聲,也讓人知道他想說什么了。
季尚賢不斷擦著汗,連連應道“是是是,臣知道了。”要不是周墨云幼時曾受他教習過兩三篇文章,周墨云今日估計是不會看在這點情分上寬恕的!一想,季尚賢又很慶幸自己曾做過周墨云的老師,關鍵時刻竟能解危機之用。
周墨云不想再提這事,遂道:“本宮累了,要休息了。”
季初凝道:“太子,臣妾看,還是回四季閣歇息吧。”
這會兒誰還管什么東房西房之說!前個說分東西兩房睡會圖好運,結果倒好,別說什么好運了,還倒霉得房間就這么著火了!也不信這些說法了。太子更是生怕會再有像季初琳那樣的女子上門糾纏,活跟做惡夢夢見女鬼一樣,惡心可怕。遂點頭,跟著季初凝回四季閣去了。